遂公盨出土代表的意義(上)
黃淑芳

一、 前言
長久以來,考古學上無法確認夏朝的真實存在?對夏代文化尚未形成共識。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殷瑋璋教授說:商朝的甲骨文出土得以證實商朝的存在,流傳至今有關夏朝的史料十分匱乏,歷史上是否有夏朝的存在一直存在爭議?
夏商周斷代工程專家組組長李學勤說:「《尚書》提到大禹治水,《詩經》中也有大禹治水。但因為考古學中古文字出現得很晚,所以有學者懷疑夏朝存在,外國學者甚至懷疑中華五千年文明史的真實性。夏朝都城的考古實據尚未得到充分確認,夏朝的存在暫時僅存在於古代文獻中,直到西周中期青銅器「遂公盨」出土,98字銘文當中開篇寫道:「天命禹傅士,隋(墮)山浚川」的銘文提供了大禹確有其人,夏王朝確實存在過的佐證。
二、夏朝存在與否的爭議
《竹書紀年》和《史記·夏本紀》詳細記載夏朝世系。《逸周書·度邑解》云:「自雒汭延於伊汭,居易無固,其有夏之居。」《左傳》昭公十七年曾引《夏書》,《論語》中也有「殷因於夏禮,周因於殷禮」的文句,中國的學術界對夏朝的存在一直堅信不疑。《史記·夏本紀》記載的夏代世系與該書《殷本紀》中記的商代世系一樣明確,商代世系在安陽殷墟出土的甲骨卜辭中得到證實(尤其是其中商先公先王的世系,跟夏代是同一年代),《史記·夏本紀》中所記的夏代世系被多數學者認為是可信的。
河南偃師二里頭文化,發現距今3600年的城市面積達10.8萬平方米,並發現距今3700年的車轍和史書中夏朝屬於同時代的文物。學術界對二里頭文化有兩種看法:一種認為二里頭文化一至四期都是夏朝文物,發現的宮城就是夏都。另一種則認為一二期是夏朝文物、三四期是商朝文物,發現的宮城應該是商都。迄今為止夏朝都城的考古實據尚未得到充分確認,夏朝的存在暫時僅存在於古代文獻中。 徐旭生依據文獻資料提出有兩個地區可能是夏人的活動地區:一個是河南西部嵩山附近的登封、禹州和洛陽平原;一是山西南部的汾水下游地區。傳說中夏代的都邑和一些重要的歷史事件,大多同這兩個地區有關。
三、遂公盨出土代表的意義
春秋末期的齊侯鐘、秦公簋在銘文中多次提及夏禹,直到出土的西周中期青銅器「遂公盨」98字銘文當中,開篇寫道:「天命禹傅士,隋(墮)山浚川」。此銘文有力佐證:大禹確有其人,夏王朝確實存在過。這件青銅盨是距今約2900年的西周中期的一件食具,是遂國國君所製。遂國在今山東甯陽西北,是中國古史傳說中“三皇五帝”之一的舜的後人建立的,春秋魯莊公十三年(西元前681年)被齊所滅。
盨是用來盛黍稷的禮器,從簋變化而來,西周中期偏晚的時候開始流行。遂公盨呈圓角的長方形,失蓋,器口沿下飾鳥紋,腹飾瓦紋,小耳上有獸首,原來應有垂環,圈足中間有桃形缺口。這種形制,在盨的序列中是較早的。再看鳥紋的特點,可確定這件盨屬於西周中期後段,即周孝王、夷王前後。原本有蓋,現已缺失。
遂公盨內底所鑄98字銘文,記述了“大禹治水”與“為政以德”等內容,是目前所知中國最早的關於大禹治水及德治的文獻記錄。整篇銘文堪稱一篇政論性質的散文,其文辭、體例在兩周金文中前所未見,卻與現存《尚書》等古代文獻十分接近,對探討中國古書及文章的起源有十分重要的價值。這篇銘文被學者們稱譽為“兩周金文之最”。盨上所鑄銘文字體優美,行款疏朗,且字字珠璣,幾無廢言(待續)。